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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僧传记
 
大虚大师:普陀山的闭关
来源:太平岩寺 更新时间:2011/6/24 8:05:00 阅读:1

  我于六月间先到普陀一次,向了余老商定闭关的办法及看定闭关的房子,住了十余天。时昱山已闭关在山上般若精舍,志圆则在山中的悦岭庵闭关,豁宣亦寓般若精舍中度夏。我或访昱山与志圆外,或偕豁宣访印光法师于后寺藏经阁,每每清谈竟日,身意泰然。闻了老谈昔年在当时于我将闭关的屋中修念佛三昧的一段亲证心境,为纪以诗,乃益决定了在普陀山闭关的心愿。回抵宁波,以奘老的关系,有信心居士赠了我一部频伽藏,并至沪购买了当时所有严又陵所译各书,及心理学、论理学、哲学等译著,新出的《民国经世文编》、《章氏丛书》、《饮冰室全集》、《辞源》等,二十八子及韩愈、柳宗元、苏轼、王安石、王阳明、顾亭林、黄黎洲、龚定金、曾国藩等全集,又定了东方杂志、教育杂志等定期刊物,冯汲蒙居士并赠与《十三经注解》及《二十四史》、《宋元明儒学案》等木板书,加以原有的陶潜、李太白、杜甫、陈白沙等各种诗文集及佛书。我八月间到普陀的时候,箱笼携带了十余件,不知者以闭关为何要用这许多东西,其实,我只是预备要看的经书而已。

  我到普陀山,带了一个专服侍我的工役,我用专人服侍从此时起。这侍役的工资,与我在闭关期中零星的需用,皆由奘老关系的信心居士供给。房屋、书架的装置,及器用什物与日常茶饭,则概由了老布施。了老从我二十岁在普陀化雨学校当教员后,十余年间亦常常资助我,我有所需求时亦鲜不如愿,也要算我生平受惠较多的一人。我后来仅在他作前寺方丈的时候,稍稍帮助了他一些力。到了山,又预备了旬日,大约在八月下旬进关。关房在锡麟禅院楼上,房屋轩敞新洁,一大间供佛座蒲团及经书的陈阅,另一间为卧室,一间为会客室,起居饮食尚称安适。我规定早起坐禅、礼佛,午阅佛典,下午写作看书报,并观各种新旧学书,夜礼佛毕,坐禅寂息,大致亦不甚紊此秩序,故住了两年多也不曾有何大病及深感不快处。除了民四夏夜的狂风吹倒楼房大树几压关房外,可算平安极了!进关那一天,了老请印光法师来封关。豁宣时从扬州来送我,厚意可感,我成了七律四首,以述闭关的意趣,豁宣、志圆等传布赓和者甚多。

  在闭关时期,外间的佛教关系有堪记者:才过两三个月,仁山即专到普陀来访,以文希时已接任扬州天宁寺方丈,要办僧学及编发月刊,使仁山专来邀请。我以决心要自修数年,力辞不出。后文希在扬州未及一年,又被人驱走,卒致还俗失踪。而上海哈同花园请月霞法师主办华严大学,是秋亦已开学,要算得佛教的一件盛事,后来的持松、常惺、戒尘、慈舟、了尘、慧西等皆出其中。然未及三月,因哈同夫人要全体学僧向其顶礼,闹得学僧全体离去,改迁于杭州海潮寺继续开办,有学僧散来普陀就我求学者,因告以详情。我在关中,印光法师、了余和尚时过谈,后志圆、玉皇亦时至,尤以民五(1916年)道阶法师来,剧谈数日为酣畅,见所作道阶法师略传。

  民四春,了老接任普陀前寺方丈,遂时有关于普陀山的文件来托我办。记得内中最重要者,为普陀山的田地向免粮税,此时政府要令登记缴地价完税,否则充公,招人民购领。以浙省长屈映光到普陀曾与了余相识,乃由我主办文稿,一方面以了余个人函托屈映光;一方面由普陀全山公呈省署转呈中央国务院。山以外所管已开垦,未开垦的田地,准予登记完税,不另纳价;普陀山以内的全岛,则完全划归僧有,不与人民杂居,仍照向例免征地税。此事在当时辛达完全目的,但后来有无变化,迄今未有所知。这一年,日本向中国提出二十一条,内有日僧来中国布教条款,有人作“中国的阿弥陀佛”一书为驳斥,辞义精辟(获读后,于密宗始发心探讨)。因此,孙毓筠、杨度、严复等,请谛闲、月霞、道阶就北京讲经,表示中国亦信祟佛教,无待日僧的传人。但筹安会帝制议兴,孙毓筠等名列六君子,故道阶虽在北京而未允其请。月霞到京讲数日称病南归,独谛闲兴高采烈地留讲于宣武门外江西会馆,且传袁克定亦来皈依听讲。未几,有明令取消佛道会教,公布内政部制定的管理寺庙条例三十一条,其条例付地方官以限制僧徒及侵害教产的伟大权力。北京僧觉先,首即揭谓系出谛闲请求,列举要害,呼吁全国僧众咸起反对。我响应觉先,曾有论文发表。次年,袁皇帝虽死,但此条例直至民国九年,由程德全面请徐总统,始撤销或修改,已记不清楚。民五夏,孙中山先生莅游普陀,时道阶法师适在山,了余方丈等招待极为周到。我在关房中,曾托了老请孙题《昧盒诗》录的封面。晚间孙去后,了老来告我:孙登佛顶山时,忽睹一奇境,回至前寺记写一文甚详。送孙登舟返寺,此文已失去为惜。但此文系为当时一侍者所窃藏,后二十年始发现公布于《佛教日报》。民国六、七年间,又发生陆军部要将德国俘虏收容在普陀山之事,了老商我呈部恳免,幸未成事实。

  我未闭关前,欧战已发生,闭关后,日趋扩大,各报章杂志的文友,仍有函征撰论评的,初时亦尚间一应酬。但我民元以来在各报章杂志上撰述的文字,大抵临时化用笔名,早巳鲜有保存的了。其他,应文艺刊物征求的,则如潘达微所编的《天荒集》,及艺文函授部倪壮青所编的《翼社》等,而诗词的赠答则时出不断。民四,志圆出关,豁宣闭关扬州。民五,昱山出关,皆尝有赠答之什。民四,南岳山樵来访,亦有唱和。入秋后,却非(即玉皇)自福建来普陀山任前寺纠察,更时时袖诗访谈。而民五间,方稼孙偕其姑母方瘦梅女士等到山晋香,稼孙以旧识时时访我关外,瘦梅间一偕至,亦有所唱和,坚要我以所留诗稿钞付去刊印,我乃略加删节,自题曰《昧金诗录》,有江五民等作序。至秋间,遂有《昧盒诗录》的刊布。我的诗词,民五前大约收存于《昧金诗录》;民五至民七间的遗失最多,连冯君木、刘酿达等的诗序也遗失了,最为可惜!民七后的,大致可见于《觉社》丛书及《海潮音》上。我并从汉、晋到明、清间,为《佛教文醇》,《佛教诗醇》之选辑,惜其稿后皆遗佚。

  我虽闭关,亦仍不绝俗离世,所咏“幽居原与困砖磨,呼吸常通万里波”,可想见其风度。所以申报是每日不断看的,新闻报等亦时或借看。关于有诬谤佛教的言论,即不稍假借的报以批驳。友人多知我喜作此种文字,每见书报上有妨碍佛教的文件,即转相寄阅。闭关前,粤友寄来香港某日报,载有以“一神教”徒抨击佛教并驳我佛教月报上的“无神论”一长篇,我因作破神执论,自为刊布。又曾记有一次,志圆以新闻报上一篇毁抵佛僧的论文携阅,当即引纸伸笔,草了六七千字的一文,半日间志圆等二人分抄也来不及,仍投到新闻报去,倒也登了出来。这天,我本有点寒热不舒服,但竟因作这一篇文,把病作好了。我那时常常能一口气作数千字或万余字的辩论文,每每因作文把小病驱除掉,那时的作文精力,真不知哪里来的?迨出关后,便觉不如了。我在此类的文字中,不但对付近人的言论,且上及胡致堂等史论,韩、欧等古文,宋明儒等理学,凡有涉及毁损佛法僧的,无不据理严斥;并曾为《续弘明集》、《新弘明集》选辑。然以或不曾保留或叠经遗失,现在只“破神执论”及“非韩愈的断篇”尚存。

  我午前专看的佛书,以频伽版藏经字小行长不便看,仅备参考之用。除自有的木版经论外,以前寺有明版、清版二部《大藏经》,故随时借阅。我初于台、贤、禅、净的撰集亦颇温习,如《法华玄义》、《文句》、《摩诃止观》、《十不二门指要钞》、《佛祖统纪》、《灵窒宗论》、及《华严玄谈》、《疏钞》、《五灯会元》、《碧岩集》、《从容录》、《中峰广录》、《净土十要》、《十六观经妙宗钞》、《弥陀疏钞》等,尤于会合台、贤、禅的起信、楞严著述,加以融通决择。是冬,每夜坐禅;专提昔在西方寺阅藏时悟境作体空观,渐能成片。一夜,在闻前寺开大静的一声钟下,忽然心断。心再觉,则音光明圆无际,从泯无内外能所中,渐现能所、内外、远近、久暂,回复根身座舍的原状,则心断后巳坐过一长夜,心再觉系再闻前寺之晨钟矣。心空际断,心再觉而渐现身器,符起信,楞严所说。乃从楞严摄唐以后的中国佛学纲要,而《楞严摄论》即成于此时。从兹有一净裸明觉的重心为本,迥不同以前但是空明幻影矣。民四春,致力于嘉祥关于三论的各种玄疏,尤于《百论疏契》其妙辩的神用,故遇破斥,竟有无不可纵横如意之势。拟作“一切可破论”,曾创端绪。民四夏间起,则聚精会神于楞伽、深密、瑜伽、摄大乘、成唯识,尤以慈恩的《法苑义林章》与《唯识述记》用功最多,于此将及二年之久。民五,曾于阅述记至释“假智诠不得自相”二章,朗然玄悟,宴会诸法虽言自相,真觉无量情器、一一尘根识法,皆别别彻见始终条理,精微严密,森然秩然,有万非昔悟的空灵幻化,及从不觉而觉心渐现身器堪及者。从此后,真不离俗,俗皆彻真,就我所表现于理论的风格,为之一变,亦可按察。此期中的幽思风发,妙义泉涌,我的言辩文笔虽甚捷,而万非逞辩纵笔之所可追捉,因此遂有许多肇端而不克终绪的论片,曾发表过的如《大乘论》、《法界论》、《三明论》、《王阳明格竹衍论》等,不过其一微份。尝有关于熔冶印度因明、西洋逻辑、中国名辩于一炉的伦理学,以及心理学、文理学等创作,皆曾写出构思的系统纲领。此诸稿件,大约皆在从杭州净慈寺搬运我的书物到武昌时遗佚了。民四的夏间,我又分出时间以涉览诸部广律、律论及唐、宋、明人关于戒律的疏述,《整理僧伽制度论》亦由此开始。我于民四秋间,已有探究各密部经疏的企图。至民六冬,始就《频伽藏》为一度之披阅,以《频伽藏》于密部本系另编成一聚,容易翻检,然不曾有所深究。

  我既分配有时间阅览各新旧学书。先阅的,忆是民国经世文编,对于当时各种教育思潮的论说,顿生兴趣,继于严译的各书,重阅《天演论》、《群学肄言》及《原富》、《法意》、《穆勒名学》、《耶芳思论理学》等,泛及其他哲学纲要、伦理学、心理学诸译著;因阅《饮冰室文集》而及《墨子》,《阅章氏丛书》而及墨子、韩非子,阅宋明儒学案而及阳明全集,其他于《易经》、《日知录》、《黄黎洲集》、《龚定金集》,亦深多兴趣;所余经、史、子、集等则不过略游心目。最为餍心的,在章太炎的各文,除其文始以外,殆莫不经过重读、精读。故我的文章,在民三以前,多受谭、梁的影响;而民三以后,则受章、严的影响较深,此后,则说不上更受甚么的影响。但章等亦仅为增上缘,其本因仍在从佛学的心枢,自运机杼,随时变化,不拘故常以适应所宜,巧用文字而不为文字粘缚,原不著脚在文字中讨生活。

  我预定的述作时间,除应付点临时发生的诗文以外,其完成的,忆系先作《佛学导言》,而继以《教育新见》及《哲学正观》,次《辨严译各书》及《订天演宗》等,继即至冬初作成《整理僧伽制度论》。我此论,内根中国佛教教宗、教制、教史的推演,外适当时民主国民的机宜,为一精心经意的结撰。惜其后国内因帝制变成军阀分争,国际因俄国革命胜利成共产与法西斯的对峙。此论致失经济、政治的基础。后作《墨子评议》、《周易蠡测》、《苟子论》、《百法明门论的宇宙观》等。《辨严译各书》,在民四夏初,以许良弼来访,欲取以印送,集题曰《严译小辨》,夏间出版流布,引生不少人的震惊,来书表示称叹。《佛学导言》,在民四秋间亦曾由了老印成小册以送人阅览。昱山在普陀闭关后,日惟端坐,以前阅过的经书及抄录等益束高阁,专从宗门心地工夫以上上升进。印光法师对其时号称禅师如冶开等,每加訾议,对杨仁老、谛闲法师亦不无间言,唯以折服人归崇净土为事,独昱山曾与大交论锋数次,卒心折而反叹昱山为当世仅见的宗通。昱山对我,亦时时以这一著于提撕,屡施毒语逼拶,不曾轻许。后阅及这一小册,他不禁曰:“还是老兄较些子!”

  选自太虚法师自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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